家庭共济是大势所趋

2022年12月1日起，北京医保开通个人账户家庭共济功能：职工医保个人账户的资金不再只限本人使用，还可以给父母、配偶、子女等家庭成员支付医疗费药费、购买医保等。

北京医保个人账户中的资金，此前是可以取现的。这其实已经暗含了家庭共济的功能，因为取出的现金，可以做任何用途，当然也可以用于家人治病。但国办2021年4月发布的文件要求规范医保个人账户使用范围，取现不符合要求。因此北京市在取消取现功能后，推出家庭共济加以弥补。其他不允许取现的省份，有不少也早就可以家庭共济，相比北京的先备案才能共济，使用也更加方便。

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，名为保险，但与商业保险的原则完全不同。商业健康险，会根据参保人年龄、职业、现在的健康状况等因素，估算其生病的概率，概率越小则需要缴纳的保费越少，反之则越多。而职工医保则是由企业和在职职工按照工资比例缴费，并不考虑参保人患病的几率。因此，职工医保本质上是由收入较高的向收入较低、健康人向体弱者、工作者向退休者的转移支付。

而随着老龄化与少子化的加深，职工医保参保人群的年龄结构发生了变化：不缴费但是生病多的老年人占比越来越高，缴费而又少生病的年轻人越来越低，医保的支付压力逐渐增大。因此，近年来不少地方延长了职工医保最低缴费年限要求，职工退休时如果不满足要求，需要继续缴费，才能享受医保待遇，以此来增加医保收入。但是随着老龄化少子化进一步加剧，这一制度设计最终也可能难以为继。

这与社会养老保险面临的问题是同构的。所谓社会养老保险，本质上是强制所有子女养所有父母：由现在工作的人出钱，向已经退休的人支付养老金。随着老龄化和少子化日益加深，退休人员占比越来越高，社会养老基金的支出越来越高，而收入则相对减少，仅靠基金本身，收支缺口必然越来越大。如今，在老龄化严重、工作机会少的一些省区，社会养老基金已经严重入不敷出，只能依靠财政补助和从其他省份调剂。

但是，即使全国统筹，也无法根本解决养老保险收支失衡的问题，社保养老金替代率（退休后养老金与退休前工资收入之比）下降不可避免。因此，近年来，企业年金、职业年金等养老金第二支柱受到重视和鼓励；2022年又推出个人养老金制度，作为养老金的第三支柱。这两个支柱本质上都是以个人养老为目的的强制储蓄。

随着老龄化进一步加剧，无论是医疗还是养老，社会保险都越来越难以承担重任，回归个人自负其责、家庭共济是大势所趋。制度设计宜及早转型，更多依靠个人积累，个人也应该未雨绸缪，为养老和医疗早做打算。

南方周末评论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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