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中和多点Dmall的生不逢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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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丨一视财经 鹰瞳

编辑 | 西贝

出狱九年，年过60岁的“中国沃尔玛之父”张文中并不认命。

近期，当黄光裕被员工围堵追讨工资时，由张文中出狱后创办的多点Dma向港交所发起冲，其招股书显示，瑞银、招银国际作为上市联席保荐人。

多点Dmall是张文中二次创业，目前多点主要提供零售核心服务云、电子商务服务云、营销及广告服务云等服务。为了展现自己开发的POS机、信息系统的社会价值，1994年他创办了现代超市物美，并于2003年在港交所创业板上市，成为港股第一家民营零售企业。

2021年3月，张文中将物美集团和收购的麦德龙中国打包成“物美科技”，冲击港股，6个月后冲击失败，招股书未再更新。

作为物美孵化的零售SaaS平台，多点依靠物美及其关联方实现了收入的大幅增长，但摆脱物美客户扩充难，持续亏损，当下互联网巨头纷纷下场，直接厮杀，多点IPO还需迈过多少槛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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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文中生不逢时

张文中的人生颇为坎坷。

2006年，在公司发展至最为辉煌时刻，张文中因经济犯罪被捕入狱，判刑12年。期间，张文中多次提出无罪上诉，并经两次减刑后，于2013年刑满释放。但一直到2018年5月31日，最高人民法院撤销原审判决，宣告张文中无罪。

不过，张文中一手创办的物美也从零售行业的头部位置跌落。

2006年，物美销售规模为231.2亿元，到2012年只剩下144.5亿元。2006年，入狱前，张文中拥有拥有物美店铺567家，被业内誉为本土最具潜力的零售公司之一。随着张文中入狱，物美的高速扩张速度也戛然而止，与花旗集团签订的8600万美元新股配售协议被取消，拟定的江苏时代超市50%股权收购协议作废……。据物美联合创始人吴坚忠回忆，那时物美采购部供应商电话直接成了外部投诉热线。

至2015年私有化退市时，物美旗下大型超市只剩下168家。店铺规模和发展速度一起消失的同时，还错失了与时俱进的浪潮。“我弟弟张斌带领物美团队苦苦支撑，企业才没有垮掉，但失去了重大发展机遇。”张文中出狱后这样表述困居牢房的黄金岁月。

2013年，张文中提前释放，并迅速抓住移动互联网的风口，并在2014年即着手创办多点Dmall，这比阿里提出“新零售”早了一年。

但在一众互联网巨头深耕本地电商的激烈竞争之下，面对传统商超业务的疲软、新零售转型仍然需要烧钱养用户的压力，如何从一二级资本市场找钱，无疑成为摆在张文中面前的一大难题。

张文中将希望寄托在了新零售变革上。这与他系统工程博士背景、且创业初始就看好零售技术变革有关。“未来是人人在线，物物在线，事事在线的时代，零售也必然是线上线下一体化的两栖物种。”多点Dmall成为张文中推动传统商超数字化转型方面的新零售解决方案。

在新耕新零售的同时，张文中没有放弃物美，让物美站队互联网巨头，为了谋求发展，再次祭起并购大旗。

并购曾是张文中奠定零售地位的重要武器，通过并购物美先后控制了超市发、京北大世界、天津大荣等零售企业。

张文中于2014年收购百安居，2018年先后收购北京乐天玛特、华润万家北京门店和邻家便利店北京门店，并在2019年重金入股重庆百货，增持新华百货股份，以180亿元大手笔收购麦德龙中国80%股权，物美集团直接实现了营收和净利润的暴涨。招股书显示，2018-2020年，物美科技分别实现营收213.78亿元、227.47亿元和390.64亿元，净利润分别为2.26亿、3.94亿和7.26亿元。其中，麦德龙中国2020年，物美科技营收大增71.73%，净利润大增84.37%。

中国连锁经营协会发布的“2021年中国超市TOP100”榜单中，物美仅次于沃尔玛、永辉、大润发和华润，以596.72亿元销售额位列第五。一系列并购后，张文中将物美重新带回中国零售商超视线。

2015年4月，华为荣耀前总裁刘江峰离职创立多点，前华为高管李文智等为联合创始人，物美作为大股东，并通过对赌，获得IDG资本1亿美元的天使投资。

起初，多点主要联合传统商超搭建生鲜电商平台，主打“零库存、轻资产、自建物流、1小时送达”，后与华润、物美、麦德龙、天虹等超过500家的超市门店合作，业务覆盖13个城市，又上线了“全球精选频道”，涉足商品采购，触及供应链，进而动摇了物美的优势。

生鲜电商烧钱补贴周期长、盈利模式不明朗等行业难题，多点一个也没躲过。2016年3月，传言多点内部控制权之争，刘江峰、李文智离职，多点裁员1500人，一番业务线精简，只留下了北京和杭州的业务，合作超市也所剩无几，物美全面接盘，后来几乎变成了物美的电商事业部。

随后，多点也曾与中百集团、7-Eleven（广东）等合作，但效果甚微，目前收入来源仍以物美集团及其关联方重庆百货集团、银川新华集团及麦德龙中国实体。

据招股书显示，2019年-2021年及2022年1-9月，多点分别实现营业收入2.65亿元、4.87亿元、10.45亿元及11.02亿元。其中，来自第一大客户物美集团营收分别为1.56亿元、2.66亿元、4.73亿元及4.9亿元，占比分别为59.10%、54.50%、45.30%及44.40%；来自重庆百货集团、银川新华集团及麦德龙中国实体的收入合计占比分别约为8.8%、12.1%、22.6%及28.9%。

即使关联方持续输血，多点仍未盈利，招股书显示，2019年-2021年及2022年1-9月，其净利润分别为-8.3亿元、-10.9亿元、-18.25亿元及-4.81亿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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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化报表

招股书显示，多点服务核心三部分：零售核心服务云，主要为零售商提供专有的Dmall OS系统及AIoT（智能物联网）解决方案；电子商务服务云，帮助零售商建立及经营其自己的线上商城，并将其与Dmall市场上的消费者连接起来；营销及广告服务云，通过多点移动应用程序、小程序为品牌商及零售商提供营销工具，并通过合作门店的广告位提供线下广告服务。

核心是零售核心服务云。多点开发了一站式SaaS平台——Dmall OS系统，其中包括总部管理、产品采购流程管理、供应链管理、商品管理、门店管理及消费者会员管理等模块，可以智能分析商品组合、品类结构等，给出选品、商品排列等结果。以及由智能收银产品等硬件设备及配套服务组成的AIoT解决方案，帮助零售商建立数字集成零售网点，整合线下数据以实现更高效的门店管理。

招股书显示，使用Dmall OS系统的客户数量，2019年61家，2022年9月30日止九个月336家。

不过客户数大幅增加主要因为2021年11月，多点收购了深圳昂捷（昂捷信息：870111.NQ）51%的股份，操作系统的客户大幅增加，深圳昂捷从事零售流通行业ERP（企业资源规划）系统研发、销售和服务，为商超连锁、百货等客户提供业务管理和经营分析等信息系统管理软件。根据深圳昂捷2021年年报，其产品已应用到国内几百家大中型零售商业集团及知名企业。

招股书显示，2019年-2021年及2022年1-9月，操作系统的收入分别为5772.6万元、1.19亿元、2.88亿元及4.39亿元，占总收入的比例分别为21.8%、24.5%、27.6%及39.8%。

同期，操作系统的每名客户平均收入分别为2886.3万元、1492.81万元、172.74万元及178.99万元。2020年同比降低48.28%，2021年降幅达88.43%，收入与客户数的增长幅度显然不匹配，“割肉”换规模，很容易让人猜测此举意在“美化报表”。

仅一百多个客户，显然很难给资本市场讲故事，紧急收购一家客户众多的相关行业公司使数据光鲜，此举意欲何为？或许与其客户扩展艰难有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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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头夹缝求生

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显示，未来随着中国经济恢复增长，在线渠道将会成为本地零售业增长的主要驱动力，2023年本地零售规模将达14.5万亿元。加之数字化渗透率较低，线下零售商超受线上冲击较大，急需转型，因此零售云服务行业市场广阔。

2021年，中国零售云解决方案行业的市场规模为132亿元，2016年-2021年复合年增长率为61.3%，预计2021年-2026年期间复合年增长率也将达到45.0%。

另一方面，急需新增长点的互联网巨头们，纷纷下场肉搏。

2020年8月，京东的达达发布“海博”系统，可提供商品管理、会员运营、营销活动、履约优化、全渠道数据看板等服务。据二季度财报显示，截至2022年6月底，海博系统已覆盖约200个商家的约7700家门店；2021年5月，阿里巴巴发布服务实体零售行业的数智化SaaS“翱象”，可以为商户提供线上线下一体化经营、消费者需求洞察、商品经营效率提升等，上线之初的数据显示，已签约近60个零售商家和生态合作伙伴，覆盖门店数量接近7500家。

“海博”及“翱象”的服务内容与多点大同小异。

阿里、京东互联网起家，云平台技术坚实，优势明显；多点零售基因行业领先，但阿里也不乏运营大卖场大润发及新零售盒马的经验；京东下场较晚，2017年布局在线下“一站式生活场”七鲜超市；相较于多点只能对接自己的DMALL商城，“海博”与“翱象”则可以服务更多第三方平台。

同时，有赞也积极布局门店SaaS。汇通达等主攻下沉市场的零售SaaS公司也在抢占市场。

中国的零售行业高度分散，参与者众，即便是互联网巨头下场竞争也很难独霸市场，此刻硝烟渐起，市场格局短期难明朗，细分领域排头兵的多点仍有机会崛起，但过度依赖关联方、盈利遥遥无期，资本是关键一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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