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爱情、文学再到拓边事功 阿来再登名人大讲堂全面解析司马相如一生

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摄影 杨帆 实习生 吴雨珂

公元759年冬天，杜甫携家带口抵达了成都。在成都居住期间，杜甫曾前往琴台寻古。司马相如、杜甫，这两颗在中国传统文学史上璀璨的明星，就这样“隔空相遇”了。

杜甫写下诗作《琴台》记录这次旅程，以此表达对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之间传奇爱情故事的感慨、赞美。“茂陵多病后，尚爱卓文君。酒肆人间世，琴台日暮云”。这也成为阿来本次讲座名称的由来。

11月18日下午，中国作协副主席、四川省作协主席、著名作家阿来，在阿来书房登上“名人大讲堂”的讲台，以“酒肆人间世，琴台日暮云——理解司马相如的一生”为题目，分享他多年阅读、思考司马相如其人其文的智慧收获。

继2018年登上名人大讲堂主讲苏东坡，2020年第二次登上名人大讲堂主讲格萨尔王之后，阿来第三次登上名人大讲堂，在“司马相如季”期间，开讲司马相如，再次彰显出其卓越的文史见识和知识解读能力。

从实例出发剖析“赋”的文体特点

“司马相如字长卿，蜀郡成都人也。少时好读书，学击剑，名犬子。相如既学，慕蔺相如之为人也，更名相如。”阿来的本场分享以《汉书·司马相如传》中对司马相如的记述为主轴，全面串联讲解司马相如的爱情故事、文学成就、政治事功，呈现其全面立体的一生。

讲座一开始，阿来在讲述司马相如早年经历时，特别提到《史记》上另外一个人物——蔺相如。在一些文史概念等相关知识点上，阿来也给予耐心讲解。比如“以訾为郎”“武骑常侍”、“刹羽而归”、“笮”、“中郎将”、“建节”等。在《汉书·司马相如传》中，详细记录了司马相如对卓文君“凤求凰”的故事。在讲述卓文君“当垆买酒”的时候，阿来还讲述了古代货币制度等以诗证史的细节。

作为资深作家，阿来在讲述司马相如其人以及他所处的时代特点、文史知识同时，还重点从文学的角度，讲解了相关文史记载文章，还特别以《子虚赋》《上林赋》等司马相如的作品为例，逐字逐句进行分析“赋”这个文体的优、缺点。比如在《上林赋》中，司马相如写楚国之子虚先生出使齐国，子虚向乌有先生讲述随齐王出猎，齐王问及楚国，子虚极力铺排楚国之广大丰饶，以至云梦不过是其后花园之小小一角。乌有不服，便以齐国之大海名山、异方殊类，傲视子虚。

在《子虚赋》中，司马相如写道：“于是乎背秋涉冬，天子校猎。乘镂象，六玉虬，拖蜺旌，靡云旗，前皮轩，后道游。孙叔奉辔，卫公参乘，扈从横行，出乎四校之中。鼓严簿，纵猎者，河江为阹，泰山为橹，车骑雷起，殷天动地，先后陆离，离散别追。”

在古典文学创作领域中，“赋”最能体现政治文化气象，且含有丰富的文化与制度的内涵。阿来说，“赋”的优点在于词藻丰富华丽，描写工丽，散韵相间，表现一种强大声势和雄伟气魄。但是往往也容易过于夸张、铺张，有时候过于堆砌词藻，洋洋洒洒几千字，却经不起仔细考察细究，言之无物。西汉扬雄就对“赋”有反思，认为作赋并不能真正起到讽谏作用，作赋乃是“童子雕虫篆刻”“壮夫不为”。

“对历史人物要有同情之理解”

深入理解司马相如的人都知道，文学上的成就——写赋，只是司马相如的一个方面。他在汉代政治事功、开拓边疆领域也有不少卓越表现。

汉景帝末年，蜀中才俊司马相如游学京师，担任武骑常侍。由于景帝不喜欢辞赋，所以司马相如满怀文才却没有得到赏识，他藉口生病辞掉了官职。之后又返回成都，游历临邛，因缘际会之下娶妻安家。汉武帝时期，司马相如等来了他的伯乐。汉武帝励精图治、知人善用，汉王朝迎来了文景之治之后最强盛的时代。为彻底消除北方游牧民族匈奴对汉朝的长期威胁，汉武帝在厉兵秣马积极备战的同时，还积极开展外交活动。

据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记载，建元六年（前135），汉武帝同意了唐蒙上书征夜郎之兵以制越的请求，派他从巴蜀地区开凿南夷道以通夜郎。但唐蒙的激进，让这个任务进展缓慢。在此情形下，汉武帝启用了司马相如，他较为熟悉巴蜀和西南夷的情况，且理解汉武帝的战略意图。司马相如临危受命，成功开通了到夜郎的南夷道。

在此期间，司马相如写了《难巴蜀父老书》，起到很好的作用。受到南夷道开通的鼓舞，汉武帝决定开通西夷道。元光六年（前129）汉武帝再次派司马相如持节出使西夷。司马相如首提并实践了对西南夷地区的“羁縻”政策，向汉武帝谏言在西南夷地区效仿秦朝设置郡县进行治理。在《汉书·司马相如传》中，也详细记载了司马相如“开灵关道，通西南夷”的历史功劳，以铭记这位“文宗”在开拓边疆领域作出的重大贡献。

人的存在是有时间性的。阿来提醒，作为现代人，当我们试图深入、全面理解像司马相如这样的历史人物时，要有充分的历史感，“对历史人物要有同情之理解，在具体的时代场景里去理解人物的言行逻辑，而不是站在现在的立场去简单、粗暴地评价历史人物。”

阿来第三次登上名人大讲堂

“名人大讲堂”由实施四川历史名人文化传承创新工程领导小组办公室主办，四川日报报业集团（封面新闻、华西都市报）承办。除了邀请观众现场聆听外，还开启了线上同步直播，让观众足不出户便能领略名家风采。封面新闻也对本场讲座给予全程视频直播。

自2018年11月正式开讲以来，“名人大讲堂”已经在四川省图书馆星光大厅举办20余场精彩讲座，邀请到包括李敬泽、阿来、郦波、于丹、“考古君”、汪启明等历史人文、自然科学等领域专家学者，邀请观众一起领略传统文化的深度和广度。

2022年，全新升级版“名人大讲堂”首次设置“主题季”，分门别类地围绕四川历史名人和传统文化优势资源，邀请国内有影响力的专家学者，生动阐释蕴含其中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观念、传统美德、人文精神、道德规范及当代价值，鲜活展示中华文化巴蜀因子的独特魅力。2022“名人大讲堂”首季为“考古季”，第二季为“司马相如季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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