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丨李秀玲：烟雨柳江

烟雨柳江

李秀玲

我走过大大小小的古镇，清秀的，小巧的，古老的，幽静的，但是让我第一眼爱上的，就是柳江古镇了。如江南女子弯弯的眉，蕴含着柔情万千，让人沉醉，让人心动。

柳江古镇，位于四川省眉山市洪雅县城西南35公里花溪河支流柳江两岸，历史上称为“明月镇”。大多数古镇因古老建筑或原貌老街而出名，而柳江，则因水而盛名。

出发去到柳江古镇前，我和爱人还因琐事闹得不愉快。因为行程已提前确定下来，所以就算二人不理不睬，却是还按照原定计划带着孩子驾车出发。一路上互不多言，从中午到下午，开了大概五个多小时才到古镇。

憋了一肚子的不快，在下车嗅到柳江第一缕晚风时，瞬间消失不见。

站在桥上，目光投向前方，一条小河静默地流淌着。左岸苍翠的树木与河间倒映的树影辉映成一副天然美妙的山水画，三三两两的游客悠闲自在地行走在小路间。高高的院墙探出几支嫣红的九重葛，屋檐转角处的古代神兽石刻在阳光下清晰可见。右岸沿河一排古香古色的房屋，黑黑的檐，高高的墙，青青的瓦，一条宽敞的沿河小路弯弯曲曲的延伸。连接两岸的，是一个个见方的青石板组成的跳蹬桥，一半青石板在水中任河水日日夜夜地冲刷，青苔遍布，满是沧桑的印记；另一半露出水中，大人们沉着迈步，小孩们颤颤巍巍，却不曾有人落水。

远处，一棵黄葛树屹立于河中间，绿叶繁茂青盛，根茎粗壮挺立，而河中树的倒影却有些朦胧，这一正一反，一明一暗反而更添几分诗的意境，脑海里不由得就想到了三毛的诗句：如果有来生，要做一棵树。/站成永恒，没有悲欢的姿势。

我们下了桥，沿着小路往里走去，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，小孩子拿着水枪嬉戏跑闹着，年轻人满是笑容地拍照，老爷爷老婆婆相互牵着手，在青石板路上慢悠悠地走着，更有当地的茶馆，摆些凉椅放在旁边的支流溪水中，人们坐在凉椅中，光着脚丫在水里，嗑着瓜子，聊着闲语，玩着手机，说不出的风流自在。

看着看着，走着走着，满身的疲惫和心里的郁闷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。轻松的神情出现在我的脸上，嘴角噙着一丝我自己都未察觉的恬静。

正是近黄昏，天色交替之际，清灰色的云层渐渐从天边弥漫过来。

随着人群，我们走到了小河的中游，河面突然变得宽敞，水波不兴，像一面大镜子，偶有小鱼跃出水面，打破平静，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连接两岸的，就是河中间那些长方形的大青石了，每个大小几乎一致，间隔二三十厘米，河水从青石板间潺潺流过，激起无数的浪花朵朵，青石、碧水、白浪、暮云，简单的事物却叠生出动人心弦的美景，我不禁看呆了。

游客们在青石板上走来走去，一块大青石上可以容纳两个人，刚好可以错身。儿子看见了，好奇得很，提着水枪就往石头上跳。我也不紧不慢地跟上去。

此刻天色已是黛青一片，人影逐渐朦胧，一层薄薄的雾气蔓延在河面上，我的小腿以下被这虚虚幻幻的雾气缠着，看不十分真切，只能凭感觉移动。

远处，青山只余空影，对岸一座座古朴的木板房吊脚楼倒是灯火辉明，隐隐绰绰传来嘈杂的人声，然而我却觉得四周一片静谧。我停下脚步，任思绪飘散随着这霭霭雾气舒展卷伏，河水不急不缓的流着，冲刷着我脚下的大青石，这山色空蒙，水亦迷濛，没来由地给人一种宁静之感。恍惚不安的内心也似乎找到了安稳之地，什么俗事妄念，忧愁杂念此刻统统抛在脑后。只想贪得这一时漫步细酌，一处时光清浅。

冥想间，似乎有人牵过我的手，我回过神来，爱人示意我儿子已跑到对岸去了，蹲在河边玩水玩得不亦乐乎，我看不清他的脸，但那双手是如此的熟悉而又温暖。有人在河边放着莲花灯，一盏一盏的顺河而下，闪闪烁烁的烛光好像天上的繁星点点，天色已尽，夜幕降临，还有什么气可争？我反手牵过他的手，朝着儿子走去。

偶尔心生间隙无妨，但只要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就好，暮色中，我勾起嘴角，心中情意如这花溪河水涟漪不断扩散、扩散，直至我的双眼溢出璀璨而满足的光芒。

柳江被称作“烟雨柳江”，白天没感觉到，当夜色沉积，月凉如水时，我们随意走着。穿过明清时的建筑，迈过盘根错节的黄葛古树，寻一处沧桑古朴的茶馆坐下。依靠在座位上，他递给我一杯茶，微风清扬，偶尔一阵雨丝飘落。在朦胧的灯火中，斜斜地看着那夜色下深如墨玉的花溪河，不见水急湍湍，只闻水声哗哗如琴弦，这才找到了“烟雨柳江”的意境。

欣赏完夜色，在柳江古镇最繁华的街道走一走，从这头走到那头，大概一公里长。弯弯曲曲的，热闹非凡。卖烧烤，卖宽面的，卖玩具的，卖莲花灯，客栈，商铺，餐饮，特色小吃，像极了古时的市井街道，街上的人们络绎不绝。虽人流如织，但内心寻到安宁，有人牵过我的手，一起并肩看那云霭沉沉，浪花朵朵。

（作者单位：南岸区市场监督管理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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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：罗雨欣

责编：陈泰湧

审核：冯 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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