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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了380万债,他还没实现父亲的”老板梦”
发布时间:2023-10-09 17:59景冰羽来源:
创作声明:本文为虚构创作,请勿与现实关联
- 毕竟虱子多了不痒,债多了不愁,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一大笔钞票装点自己的美梦,谁还会懂得珍惜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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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年初,西南某城市开展环保整治活动,许多重污染企业的生产许可证都被取缔收回了。一夜之间,我大姐家开了15年的塑料厂,也成了淘汰名单上的一员。
大姐闲不住,大姐夫华哥也一样,俩人关了厂子回到温州,打算盘下一个生计做到退休。因为我从事服装加工业,手头有不少现成的资源,他们就决定“借势”开一家服装辅材店,卖些松紧绳、粘扣带之类的小玩意儿。
两口子做事雷厉风行,没两天就在市区某个大型鞋材市场里盘下了一家铺面。付过店铺转让费后,再交一年8万8的租金,紧接着就开始装修。那半个月,华哥一边监督装修师傅,一边挑货架、沙发凳椅,事事亲力亲为——他已经44岁了,如果一切顺利,这家辅材店大概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创业了,所以格外上心。华哥对我说:“只要守得住店,总能把生意做起来。”语气里有点儿破釜沉舟的意味。
但他并不知道,辅材生意看似轻巧,其实里面的门道却不少:有铺面,就需要人时刻守着,随时答对上门的客户;现今又时兴“一条龙服务”,甭管订单大小,都需及时送货上门,如此一来就得有人专职送货;服装辅材这玩意儿品类繁多,有些产品自家缺货,得从同行那里调;还有的产品需要特殊定制,就要人去跑印染厂和各个加工作坊……遇到旺季,夫妻搭档也忙不过来。为了让自家店铺尽快走上正轨,大姐与华哥一合计:让阿诚入股吧!
阿诚是我的二姐夫。他身材黑瘦,其貌不扬,戴一副瓶底厚的黑框眼镜,平日里话不多,是个“闷葫芦”。前些年他在江苏办过一个箱包厂,几年下来亏损惨重,只好灰溜溜地回了老家。这两年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,一直没有正经营生。大姐邀他入股时,他已在家赋闲一年多了,因为整天无所事事,老和我二姐拌嘴,一家人都愁眉苦脸的。
大姐的如意算盘打得极好:她觉得阿诚与华哥年纪相仿,连襟之间关系还算融洽,就算将来合伙遇上什么事,一家人敲断骨头连着筋,也都好办好商量。而且,阿诚除了开过厂,还卖过鞋材,行业经验比他们夫妻俩还丰富一些,肯定能帮上忙。唯一不足的是,辅材店的起步资金林林总总加起来起码要50万以上,阿诚手头只有2万元,剩余的股本只能先欠着。
大姐叹着气对我说:“不管欠什么,都没有欠股本的道理嘛……”最后,她和华哥还是把这笔钱给垫上了。
华哥办过企业,能说会道,就负责看店、调货、处理订单。外联业务则由阿诚包揽。他们运气还不错,开张4个月,营业额就突破了50万——疫情之下,这个数字对一家新店来说已经非常出色了。
然而,4个月里,店铺的公账上却没有收到一笔货款。阿诚说,几个客户的经营状况都不太好,资金周转有缺口,要等几天才能清账。可等来等去也没个结果,大姐就向我抱怨:“阿诚跑了多少趟,几乎天天去厂里坐着,也没讨来一毛钱。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倒闭吧?帮帮忙,给姐唱一回黑脸。”
催账是一门技术活——能靠手下解决的,绝不能出动背后的正主。如果手下动用了非常手段讨回了钱,正主改日上门道个歉,头头们照样相亲相爱,不至于撕破脸,坏了生意。
大姐递给我一本对账单,一家名叫“顺友”的鞋厂欠的货款足有20多万,“老板怕是快跑路了”——因为阿诚回来痛心疾首地说,“顺友”忙得要命,订单下得跟雪片似的,老板娘却像个老赖,对账时磨磨蹭蹭,结款时抠抠搜搜,非要拖到年底,一点儿甜头也不给。
我听完,咂咂嘴,硬着头皮答应了。事涉货款,软的不行,只好来硬的。那天去“顺友”要债,我故意摘掉眼镜,梳起大背头,又换上黑皮衣、马丁靴,在腕上缠了核桃小串——比起瘦小的大姐,我200来斤的体格总归要多一些“说服力”。
上午10点刚过,我大大咧咧地闯进经理室,打搅了一场尚未结束的商务洽谈。客商匆匆离去,那个自称“老板娘”的中年女人看我眼生,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,惊讶地问:“你是?”
我二话不说,将对账单往桌子上一拍,大声喊:“结账!”
富态的老板娘被吓了一跳,迟疑了好一会儿,才将单子拿过去看。但她只是瞥了一眼,就不再往下翻了:“你是××辅材店的业务员?阿诚去哪儿啦?这账不是已经结了吗?”
我瞪起眼睛,只当她在唬我:“胡说,什么时候结的?”
老板娘冷冷地白了我一眼,然后翻出手机,把微信的转账记录指给我看:3万,5万,1万……4个月以来,她总共给阿诚转了7次账,20多万的货款早已结得干干净净。
我盯着屏幕,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——难道是大姐搞错了账目,弄错了催讨对象?见我的气势弱下去,老板娘的脸立刻拉下来,厉声骂道:“你家财务有毛病吧?这点儿账都算不清楚!”
我讪讪地道歉,然后灰溜溜地退了出去。路过“顺友”的车间,我发现里面忙得热火朝天,一车车的材料和成品箱拉进拉出,不管从什么角度看,这家鞋厂都不像缺钱、快要倒闭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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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店里,我埋怨大姐搞错了账目,害我白跑一趟。她皱起眉头,看完我刚拍的转账照片,“啊”地一下叫出了声。我一愣,心忽然沉了下去:“阿诚收了款子,没跟你报账?”
接到大姐的电话,阿诚索性沉默以对,电话那头只有“沙沙”的噪音。双方僵持了许久也没问出个所以然,后来阿诚说自己手头还有其他事情要做,随即挂断了电话。
擅自挪用20万货款对阿诚来说似乎只是一件小事,大姐缩在沙发上,眼神忽然变得很迷茫。华哥提着几份快餐进店,还以为我们姐弟吵了架。当他得知货款的真实去向后,眼睛瞪得像一双牛目。
经过一番打听,我们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据说,“顺友”鞋厂的采购经理是个懒鬼,极少在市场里露面,通常下了订单就跑,后续的工作都靠店家自己去做。平时大姐店里送货、清点、对账这些事都由阿诚去办,导致“顺友”很多部门的人只认识阿诚,对他背后的辅材店却毫无印象。
与阿诚的描述恰恰相反,“顺友”信誉极好,在大多数鞋厂按季结账的时候,“顺友”能做到月结。只要供应商上门结账,总能心满意足地离开。供货的头一个月,阿诚上门对账时就甩出了自己的私人账户,老板娘一点儿疑心也没起,干干脆脆地给了钱。
开张4个月,因为没有回货款,店里的资金周转相当乏力。大姐和华哥虽然焦急,但从未怀疑过阿诚,更没有动过亲自去“顺友”询问的心思。这4个月里,我们光是家族聚餐都组织了5、6次,阿诚次次不落,席间喝酒吃菜,神色如故,看不出半点异样。偶尔谈论到店里的货款收不回来,他也没露出什么不自然的表情,只说客户也有难处,要将心比心,还是得留一点余地。
“咱们上当了?”大姐转头问我。
我的心口哆嗦了一下,就跟生吞下一块冰似的。华哥更是坦言,比起挪用货款这件事,更让他愤怒的是被亲人欺骗。
据说,阿诚挪用货款是为还债。东窗事发后,他就玩起了消失。考虑了几天,大姐和华哥决定主动登门沟通,毕竟有些话得说开了才行——这家号称“合股”的辅材店到底还开不开?就算关门歇业,材料商的账目怎么对付过去?烂摊子总得有人来收拾吧。
华哥还算克制,他提前就表示,自己会尽量保持沉默,因为一开口他肯定要骂人,“万一把事情弄僵,以后就不好办了”。
我们一进门,阿诚果然不在家,只留下年迈的父母。我问老爷子,阿诚到底欠了多少钱?老爷子就开始抽烟,一支接一支,弄得满屋子都是烟气。等清空手里的烟盒后,他才迟疑着开口,说欠了300多万。
“都是做生意花掉的?他怎么能借来那么多钱?就不怕还不起吗?”我难以置信。
老爷子说阿诚运气不好,做什么赔什么,数次创业都是以失败告终。他的财运似乎总不来,这些债是一点点欠下的。
3
温州的生意人之间向来有“帮带”的传统。甭管是亲戚的子女还是街坊邻居家的孩子,只要不想读书,父母愿意找找关系,多半都能寻到一个出路。按本地人的说法,这叫“学生意”。
阿诚大学没读完就南下广东“学生意”了,他家有个远房亲戚在那边开了一家服装批发店,还挺成功。3年后,阿诚“出师”,选择在佛山自己另起炉灶,但头几年就蚀掉了十几万本金——这些钱大部分是借的,要付利息。
2012年,阿诚从佛山铩羽而归,之后经人介绍与我二姐订婚。他们的婚事一直拖了好几年才办,我爸妈一直觉得是他家太忙,多年之后才想明白,应该是因为经济压力大。
二姐结婚当年就生了孩子,小夫妻的手头一下子就紧张起来。我爸看不过去,给阿诚张罗了一个工作——卖鞋材,还从自家生意里均出两个客户分给他。
阿诚的鞋材店开在镇上的一个市场里,铺面虽小,但里面的沙发、茶具一应俱全。每天,阿诚坐在最里头,用纸牌游戏打发时间,到了下班的点,溜的比谁都快。我问他生意怎么样,他就摇摇头,说市场位置不太好,离工业区远,一天都见不到几拨客流。他说的倒也不假,租的店面在三楼,能逛到这里的客户更是少之又少,那天我在店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,只见过两拨人,还都提着大包小包,显然已经在其他店铺采买完毕了。
“出去转转,总能碰上人嘛。”那时的我还很年轻,从没跑过市场,但出身商人家庭,耳濡目染之下,总觉得每天高坐店头可不济事。毕竟卖楼都要发传单,何况鞋材这种小生意呢。
“上哪儿去?他们都有相熟的店铺,不好插手吧?”阿诚犹豫地说,“况且,我也没有那么多资金周转,这几个客户就够我忙的了。”
我觉得这想法简直不可思议——做生意要只靠等,怎么能打开局面?但阿诚是我姐夫,年纪大我一轮,社会经验也比我丰富得多,有些话我无法说得更直白。我的内心开始产生一丝怀疑:这个性格温吞的二姐夫,真的适合做生意吗?
因为从小到大,我发现周围那些生意做得好的,大多是一些脾气暴躁、气势汹汹、跟谁说话都像是在吵架的人。他们虽然性格直爽火辣,但干起活儿来一点都不含糊。温吞如水,跟谁都没有几句话说的人,在丛林似的生意场上怎么抢得到肉吃?
回到家,我爸问阿诚的生意怎么样。我摇摇头,发了不少牢骚。爸爸只说,年轻人做生意,开头总有偷懒的时候,等孩子大了,要上学了,就知道要奋斗了。一旁的二姐还沉浸在蜜月期里,努力地为丈夫辩解,说万事开头难,等这阵子过去了,他肯定能打起劲头。
可是过了两年,阿诚的店铺仍旧没有起色。到了年底结算,扣除成本,他只挣了个“寂寞”,于是只好退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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